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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李】师生恋好像不太好

虽然我啥也没做,但是我可以捞!

【预售】非正式乱谈系列手机壳


1.

“你可能不会接受师生恋,我可以等你,等你本科毕业,甚至研究生毕业,博士毕业……”凌远悄悄捏了捏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只是……你让我等吗?”

路灯下的李熏然垂着眼,橙色的灯光照着他的卷毛,有一些透明有一些泛红。他脖子上还挂着凌远的围巾,把一张小脸遮了大半。

李熏然把围巾摘下来,呵了一口白气:“不了。”


2.

“今年还会有新来的老师或者教授吗?”

“听说有!没见着!”

“明天开会要宣布的吧?”

“我有个小道消息……”

凌远刷牙的时候扫了两眼群里的消息。

在学术和务实之间摇摆了小半年,最后还是听了前辈的建议,选了大学。回来两三年的时间就轻松拿了职称发了几篇核心,很是对得起十四岁上大学的天才的称号。

每年开学,老师们都比学生先兴奋几天,而且必须趁着这个兴奋劲儿熬过痛苦的九月和十月。

他保持了很多年十一点睡觉五点起床的作息,睡眠时间不需要太多。

打开手机,745条讨论,他扫了两眼没有再仔细看。刷牙洗脸,戴着发带出门晨跑,买了豆浆油条回来,洗澡,刮胡子,换衣服,开车出门。

全校教职工大会上,凌远是第二个发言人。对于他来说,发言然后就可以走掉,是他为数不多喜欢的特权之一。

他回到办公室,继续读论文。

似乎是沉闷的生活里,精简的日记里,平平无奇的又一天。

除了……

“喂?”

“今晚回家吃饭吗?”

“前两天不是说了吗,”凌远抬头看看日历,“周末回来。”

电话那头很快换了一个人:“今晚回家吃饭,不许跟我犟。”

“……”

电话又换回来了:“你听见阿诚说什么了吧?晚上六点,不能迟到。”

“大哥,我下午有课。”凌远扶头。

“翘了。”

“嘟嘟嘟……”

凌远看着手机,哑然失笑。

你以为我还在读书吗,还翘课。

凌远7点才到明公馆,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找了半天找到备用钥匙,一插进去。

那两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锁换了!

凌远一肚子火,死命按电子门铃,按到快要没电的时候,刚要一拳砸在大门上,突然之间,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卷毛青年慌慌张张地对他微微低头。

凌远的拳头就刚好停在这人的鼻尖。

“你是?”

“李熏然,咔哒。”明诚走过来。

凌远这才看见明诚。他站在李熏然身后,啃着一个苹果。

“你好,我是凌远。”他伸出手。

“你好啊,凌老师。”李熏然歪着头,眨眨眼,和他握了握。

握手。

持续握手。

还没放开。

明诚把苹果一扔:“堵门口干嘛,抗洪救灾吗?进来吃饭!”


3.

“今天有什么事吗?”凌远放下了公文包,挂好了外套,自觉地走进厨房。

“你不是看到了吗?”明诚朝着不远处跑来跑去收拾行李的青年抬抬下巴,对凌远说,“有客人。”

“什么客人重要到你和大哥亲自下厨了。”凌远笑笑,挽好了袖子开始切土豆丝。

“是你下厨,”明诚耸耸肩,“先生还在开会,不过也快回来了。”

“他老人家现在还在开会,就要我六点翘课回来,你们的时间可真宝贵。”

“你不也迟到了吗!”明诚两手甩甩,“菜单在这儿,草头圈子红烧肉,蟹黄捞饭狮子头,土豆丝,四季豆……”

目送明二少爷走出了厨房,凌远叹口气。

这个报菜名的水准,不去打快板真是可惜了。

“凌老师,要我帮忙吗?”

凌远微微侧身,看见厨房门口探出一个卷毛脑袋。

“你是客人,坐着看电视就行。”凌远把土豆丝泡在盐水里,拿了一块五花肉出来继续切。

“也不算吧……”李熏然站到凌远旁边去,拿手拨弄着玻璃碗里的土豆丝,细得像是机器刨出来的,“前几天阿诚哥也让我择菜切菜洗洗碗。”

“他喜欢做饭,大哥喜欢吃饭,除开这两项,其他能交给别人的绝不自己做。”

李熏然狂点头:“我也觉得我寄人篱下。”

凌远剁着肉馅儿:“我看你在收拾行李了?”

“嗯,我明天搬到学校去住,反正都快开学了。能叫外卖,不用洗碗。”李熏然把土豆丝捞出来放在另一个碗里,左看看又看看,拿了一把葱来洗。

“哦?你是哪个学校的?之前怎么没有来家里吃过饭?”凌远顿了顿,“倒是听大哥提过好几次。”

“我今年刚考上,之前都一直住在潼市,”李熏然眨眨眼,“就是你那所大学。”

凌远恍然大悟,怪不得硬是要把他拉回来。

小孩儿初来乍到可能不习惯,刚好他每天也就在学校里,能走后门就不走前门,这句话是隐藏的家训。

不,都不是隐藏。

这句话是水印,浮在每一个字上方。

“行。刚好明天我开车送你过去,行李多吗?”

李熏然拿了个小菜板切着葱花,干净利落:“没事没事,不用管我,我明天要睡到自然醒,地铁过去也很方便的。”

凌远没再邀请,毕竟想到8点的早课,要开车穿一整座城回学校,牺牲晨跑的时间,就已经让他有点沮丧了。

“凌老师,你快把砧板剁穿啦。”李熏然盯着自己的葱花,轻轻挑了挑眉。


4.

等到明楼回家,明诚给他泡了安神茶,捏捏肩揉揉太阳穴,哄着他换好了一身家居服,捧着大脸吻了吻,已经八点了。

“我六点就回来了。”凌远说。

“六点三十三。”明诚补充。

“你要是想你的研究项目有资金,就不要跟我说这个。”明楼拿起筷子去夹草头圈子。

凌远的筷子一挡:“你还让我翘课。”

“你没有翘。”明诚打开凌远的筷子。

“早点下课,少讲废话,是一个老师应有的素质。”明楼转而进攻狮子头,凌远眼疾手快,拿了把勺子过去挡住。

“我做的饭。”凌远说。

“我买的菜。”明诚补充,也拿了勺子去挡。

明楼暗暗用力想要突破重围:“我给的钱!”

明诚看他一眼,明楼微微瘪嘴轻轻摇头,明诚不多计较:“好吧大哥给的钱。”

三个人争锋相对,李熏然从三双筷子两个勺子下面,夹起了一个狮子头。

“凌老师手艺真好。”他吃得开心。

——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

——阿诚你别激动……

——还比不过一个小孩儿!

——好好好,吃饭,吃饭。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熏然才意识到有点不对,赶紧抬头看看明诚。

明诚被小孩子的一眼盯着心里软了,转头对凌远说:“以后学校的事情,你多帮帮熏然。他刚去,什么都不太熟悉。”

“当然,”凌远点头,“对了,你是哪个学院的?”

李熏然咽下了一筷子土豆丝才说话:“刑侦的。”

“就是我们隔壁学院啊,”凌远笑笑,“以后的来往会很多的。”

——刑侦和肝胆哪来的来往?

“凌老师是哪个院的?阿诚哥没跟我说过。”

——我哪知道。

“医学院。”

——阿诚,怎么还在生气?

“怪不得来往多!法医吗?”李熏然笑。

——谁说我生气了!

“不是,是我们偶尔在校医院看看病人,”凌远说,“刑侦的小孩儿,特别容易打断别人的腿。”


5.

开学之后凌远忙得脚不沾地,每天两节课,六个小时就没了,还要抽时间备课,开会,找选题,写之前的论文,十月在北京还有个医学会议想要参加,一去就是十天,落下的课也没法找人补。

等他终于能在一个提前备好课写完了上一篇论文报了下一个选题的傍晚,从校医院旁边的侧门开车回自己的公寓的时候,猛然想起了李熏然。

他把车停在树荫下,给李熏然发微信。

“这两周怎么样,还没到校医院报道吧?”

李熏然回得很快:“凌老师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敢动手啊。”

“饿不饿?”

“有点饿,刚下课,在回宿舍的路上。”

“你宿舍在几栋,我来接你去开荤。”

“真的吗![心心眼]不需要我自己择菜切菜洗碗吧?”

“还挺记仇,”凌远笑着打字,“我向希波克拉底发誓不需要。”

李熏然想了想:“我不认识他,不过还是谢谢他吧。我们一会儿东门碰头吧,我这栋宿舍楼特别偏,车不好开进来。”

“好,你下楼给我打电话。”

李熏然回宿舍光速洗了澡洗了头,反而用了十分钟挑衣服。滴滴多多跑下楼,到了一楼脚步放缓了,想显得不那么急躁,这么大人了。

转念一想不对,凌老师在东门等着,还有五分钟距离可以跑一跑。

刚好看见别克,李熏然深呼吸,缓缓地酷酷地一边打电话一边走,我下楼了,嗯快到东门了,噢是那个别克吗,好的我看到了。

“滴滴。”

凌远也看到他了。

他钻进副驾驶座,还带着沐浴露的淡淡香气。

“真有讲究,饭前焚香沐浴更衣。”凌远拧了拧钥匙,看小孩自己系好安全带。

“刚才搏击课一身的汗!”

“我也没说不好啊。”凌远笑笑,小孩怎么就炸毛了。

“我也没说不好。”李熏然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刚开学忙吗?”

“还行吧,就是前半个月军训太累了,正式开始上课反倒还轻松一点,”李熏然转过头,“凌老师很忙吧?”

“是真的忙,所以大哥他们催我好几次,我也是有心无力,本来答应了他们要好好照顾你,结果十天半个月没个人影。”

李熏然盒盒盒盒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哪用得着每天看着管着。”

“你周四晚上都没课吗?”

“我周一到周四下午都是满满当当的,”李熏然说,“但是周四下午之后就没事了,相当于每周都有三天的周末。”

看着他满脸都写着“我厉害吧”,凌远也不得不附和一句:“了不起。”

“平时作业多吗?”

“嗯……我的作业……应该也不算多吧。”

“你的课,期末考试还是写论文?”

“还不知道,考试也累论文也累……”

凌远点头:“有时候给学生布置论文和给论文打分,比让我自己写20篇还痛苦。”

“盒盒盒盒盒盒盒我明白。”

“我也在想,那些我花了好多年都没研究透的东西,让他们去写,”凌远自嘲地勾勾嘴角,“写得出来才是开山鼻祖了,我都得拜师。”

李熏然点头:“是啊,有时候还非要用英文写,结果学生不知道自己写什么,老师也不知道你写什么。”

“不过就算是汉语,中文,也很容易被曲解。”

“嗯,要被完全理解,真的太难啦。”

凌远沉默了一阵,等着红灯,李熏然丝毫不觉得不自在,数着行人道上走过了多少只狗狗。

想要被听见,被理解,被爱。

想要自由地表达,完整地倾诉,没头没脑地对一个人好。


6.

结果那天吃完饭之后,凌远又有小一阵子没见到李熏然。

微信里的教职工群早就被他设为“不提示消息”,每天看着几百条聊天记录就头大。

倒是把李熏然置了顶,有空就会聊两句。

以至于他每天不看手机都知道上海的天气,知道今天几号星期几,知道几点该吃饭几点该吃药。

以至于他有点讨厌李熏然去上课,特别是体能训练,搏击之类的,四个小时杳无音信,真是有点烦。

这样会让大人担心的。

都是因为大哥的嘱咐,阿诚哥的寄托,和对小孩子的关爱,他这样想。

凌远走了十天,分别有三门课要暂停,布置了些小组作业下去,等他回来收PPT和Presentation,让和别的老师调了两三节课,才总算转动了。

回来的那天他路过西田径场,不经意地一瞟,发现李熏然带着一班人在做伏地挺身和仰卧起坐。

小孩儿真是出息了,凌远不自觉地笑起来,怀着一颗老daddy之心偷拍了照片发给李熏然。

他回了家,收拾好行李,坐在沙发上享受难得的神游时间,李熏然才回复他。

“凌老师,你回来啦。”

“刚回来就碰上你们训练,运气好。”

李熏然惨兮兮地回复:“那您还是少回来吧,今天累死了。”

凌远怕他真是累得不想打字,就打了电话过去:“怎么了?刚才不还精神着。”

“啊……宿舍停水了,刚才爬了六层楼提热水,结果热水不热,倒了重新提,比训练还累,我才知道原来一个水瓶只能接那么一点水,接完热水我一会儿还要去接冷水……”

凌远想象着李熏然上上下下地跑,像小时候看的动画里的小人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您!怎么!还!笑!啊!”李熏然一点儿声音也没放过。

“不笑不笑,你要不来我这儿,就在学校旁边,明公馆太远了。”

李熏然有气无力:“我还剩最后两壶了。”

“我来接你,你收拾收拾下楼就行。”

“我一点也走不动了……我手机上的软件说我今天已经爬了50层楼了,再加把劲就能上通天塔……”

凌远拿了钥匙:“我就算走路来接你,也把你背过去,手机软件上的数不会动一步,行不行?”

“抠门,油钱可贵了是吧,你们真是一家人。”

凌远下了楼坐进车里:“你可千万别说我和他俩是一家人。”

五分钟后。

“结果我还是多走了109步!”李熏然晃了晃手机给凌远看。

“车开不进去我也没办法,”凌远耸耸肩,“你自己说的你宿舍太偏,也不让我过来背你。”

“嘁。”

李熏然果然是累成了一朵棉花,话不多,看见凌远公寓里的电梯就像见着了救世主,用尽所有力气跑了进去,还跟凌远招招手。

凌远也跟他招招手:“不是那一部电梯,乖,出来。”


7.

李熏然抱着自己的小双肩包赶紧去了浴室。

“是给我的吗?”他探出头喊了一声。

凌远出门之前就已经在浴缸里给李熏然放好了热水:“不是,我买了一头小猪,一会儿扔下去烫一烫。”

李熏然喊:“为人师表,竟然人身攻击!”

说完就关上了门,用专业的速度脱干净了衣服躺进去。

这个浴缸还会吐泡泡呢,李熏然微眯着眼睛想。

不住宿舍就是好啊。

有钱就是好。

洗完澡之后的李熏然犹如获得重生,在凌远的客厅里认真参观,恨不得连墙上挂的挂钩都赞美一番。

“要是你宿舍还要停水很久,你都呆这里吧,”凌远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穿着睡衣走来走去,“反正周末也没课?”

“不知道还要停多久,应该也就打扰你这个周末吧,”李熏然笑嘻嘻地捏着小鸡仔,“实在不行我去申请补贴,出去租房子好了。”

“租什么房子,”凌远瞪了他一眼,“明楼知道你去租房子,赶明儿就砍了我。”

“啊,凌老师,”李熏然一愣,“他们都说你特别凶,我还不太能想象,原来你凶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凌远梗了梗:“我不是凶你……”

“我知道我知道。”

“真的,你什么时候来听我上课就知道,我不会凶别人。”

李熏然抱着小鸡仔和哈士奇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我算是听过的。”

“嗯?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吧,我听过你站在讲台上发言,”李熏然低头玩着两个玩具,“不凶,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几个月前?我说什么了?”

李熏然没回答,叽叽咕咕跟小鸡仔聊起天来。

他哪记得凌远说了些什么冠冕堂皇的官话啊。

他只记得有个人站在那,声音熨帖低沉,像是他平时抱着睡的小毯子。

那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说师生恋是不好的。

站在讲台上的人似乎自然而然就带着光环,带着真理之光,是绝对的权威和专业,有毋庸置疑的坚定。学生和他,都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他们可以仰望他,但永远也止步于望其项背。


8.

宿舍管理处来了通知,水管已经修好了,星期六就正常恢复工作。

李熏然星期六在凌远家里宅了一天,看着凌远忙上忙下做饭洗菜给他找电影找游戏机找投影仪,实在是过意不去。

在客房的柔软小床上赖了一晚。

“凌老师,我宿舍的水管修好了,今天我就回去啦。”

凌远刚把午饭端出来:“哦,好,那吃了晚饭再走吧?”

“哦,好,其实我有个电影也想看看的。”

“晚上看?我担心你宿舍关门太早。”

“没事没事我没有门禁!晚上看!”

“来先吃饭,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不过很快就回来。”

李熏然在餐桌前坐下:“嗯我下午在家里做功课。”

凌远摸摸他的头:“今天冷了,出门戴围巾。”

“诶,知道啦。”

李熏然觉得好像就是一晃神的功夫,晚饭吃了电影也看了,爆米花有点撑,他说走回宿舍消消食,凌远也跟着他消消食。

一段20分钟的路程走了硬生生一个小时。

乌龟爬过去都想笑。

在黑漆漆的宿舍前站了一会儿,李熏然刚要跟他说再见,凌远深吸一口气,抢了话。

“你可能不会接受师生恋,我可以等你,等你本科毕业,甚至研究生毕业,博士毕业……”凌远悄悄捏了捏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只是……你让我等吗?”

路灯下的李熏然垂着眼,橙色的灯光照着他的卷毛,有一些透明有一些泛红。他脖子上还挂着凌远的围巾,把一张小脸遮了大半。

李熏然把围巾摘下来,呵了一口白气:“不了。”

凌远的拳头松开,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跌进绝望。

“不用等了,”李熏然抿着笑把围巾套在凌远的脖子上,顺势把人拉得近了点,眨眨眼,“我知道我长得年轻,可是谁告诉您,我是个学生?”

凌远瞪大了眼睛,看见背后的“教师宿舍”四个字。

他嫌弃得从来没来看过的一栋建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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